铮铮

春梦(温若寒×金光瑶)

事如春梦了无痕。

金光瑶,那时还叫孟瑶,在温若寒身边做卧底的时间很短,却也曾一起经历四季寒暑。

春天。

孟瑶依稀记得,岐山地区有处地方叫百花谷,每到春天,鲜花盛开,争奇斗艳,温氏的女眷们多会于此,采摘鲜花做胭脂和香料。那日,温若寒便派孟瑶率人到百花谷保护温氏女眷,孟瑶持剑立于百花丛中,耳边是女眷们的笑语盈盈,百无聊赖,孟瑶编了一只花环,转身,不知何时温若寒已经到了。

“宗主驾到,属下未能远迎,罪该万死……”孟瑶忙施礼。

“小瑶儿,在做什么?”温若寒道。

孟瑶把花环呈上。

温若寒看了一眼,道:“随我到芳香径走走。”

孟瑶收起花环,跟在温若寒身后。

“是谁教你编花环的?”温若寒问道。

“是……娘亲。”孟瑶道。

“她过世了?”温若寒又问。

“已经过世三年了。”孟瑶道。

“你很想她?”温若寒目视前方,仿佛目空一切,声音却多了一丝柔和。

“是……宗主见笑了。”孟瑶小声道。

温若寒回头望了一眼孟瑶,不再说话,孟瑶跟在温若寒身后,实在无聊,孟瑶边走,边采一些花瓣放到香囊中。

夜晚,孟瑶到厨房将花瓣捣碎,加入蜂蜜、白糖、面粉、清水,烤了三张鲜花饼,给温若寒端过去了。

“不好吃。”温若寒尝了一口,嫌弃道。

孟瑶低头,过了一会儿,抬头,见温若寒拿手绢擦嘴角的饼渣,而桌案上的三张鲜花饼已经都被吃完了。

夏天。

桃子熟了。

家仆送来一筐桃子。

孟瑶挑了一个青色的脆生生的桃子,温若寒皱了下眉。哦,不喜欢。

孟瑶又挑了一个红透的软绵绵的桃子,温若寒看了一眼,扭过头去。哦,也不喜欢。

孟瑶挑了一个半青半红不硬不软的桃子,只听温若寒道:“去皮,削成块,放到碗里,用冰镇一下。”孟瑶应声退下。

等孟瑶端着冰镇好的桃块再走近炎阳殿的时候,下人告诉他,说宗主去汤浴了,直接把桃子端到那里。

温若寒汤浴的地方,楠木为柱,沉香作栋,挂着鲛绡帐,铺着青玉砖,孟瑶走过去,把桃块放到汤池边,跪在地上,温若寒转过头,孟瑶拿叉子叉起一块喂他。

秋天。

明月倚高楼。

“温宗主,嫦娥奔月的故事可是真的?”

“嗯?”

“您说,她盗取灵药后会不会后悔?”

“为何这样说?”

“广寒宫里寂寞清冷,只恐她面对碧海青天,夜夜寒心。”

“呵……”

“宗主笑什么?”

“小瑶儿是后悔修仙了?”

“小瑶儿只是不知,这修仙修的是什么?宗主可否赐教?”

“修仙修去执着和妄想,便得清净自在。”

“那……宗主已无执着和妄想?”

“……”

温若寒盯着孟瑶,孟瑶心跳得厉害。

终是,温若寒收回了目光,摇摇头。

冬天。

白雪纷飞。

“宗主,下雪了!”孟瑶说着,跑到殿门口,伸手去接雪花。转瞬,雪花在孟瑶掌心融化了。

温若寒从宝座上走下来,走到孟瑶身边,两人一起看着殿外的红梅在冰雪中绽放。

下人搬来了炭炉,炉火上架着一锅羊肉,热气腾腾的。

温若寒拍拍孟瑶的肩膀,道:“来吃羊肉。”

坐在炉火边,看着殿外的飞雪,喝着羊肉汤,吃着炖羊肉,没有冬日的寒意,只有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。

金光瑶睁开了眼睛,身侧蓝曦臣的呼吸均匀而绵长,两人秉烛夜谈,夜深了,便同榻而眠。为什么又梦到了温若寒?金光瑶披衣起身,夜凉如水,却再睡不着了。

金光瑶揉了揉眉心,打开窗子,望向深邃的天空,漫天的繁星闪呀闪,像是诉说无尽遥远的过去与未来,金光瑶感到自己的心随星光一起跳动,前尘过往,是是非非,谁又能说得清呢?我爱的人,金光瑶回头,蓝曦臣依旧在榻上睡得香甜,已经在我身边,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?可是,午夜梦回,想到温若寒,为什么还是觉得怅惘?

金光瑶低头看向手心,一点点灵力在指尖流动,感受体内的金丹缓缓转动,是那人赐予的,虚空中好像传来一声叹息“小瑶儿”……金光瑶蓦然回首,蓝曦臣不知何时已经坐起,走过来。

“阿瑶,有心事?”蓝曦臣关切询问。

“并无心事,只是梦到了一些过往……”金光瑶答道。

“是在温氏可怕的经历?”蓝曦臣握住金光瑶的手。

金光瑶笑了。

蓝曦臣道:“别怕,有我,今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……”

金光瑶笑着点点头,靠在蓝曦臣怀里,蓝曦臣环住金光瑶腰肢,静静感受眼前人的体温与心跳。

关于温若寒的一切,便当做一场春梦吧!金光瑶如是想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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